谢彦休眨眨,隐隐显现过去世家贵公的骄矜:“娘,阿时怎么样了?”
是谁把他到别无选择的地步的?
“我行军布阵很厉害,快要赶上父亲了。”谢彦休说,“我的画技也了。”
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时间的逝,意识到母亲已经不再是无所不能的大人了。
詹臻对上他赤红的双,险些以为谢彦休确实对所有青鸾大都督都恨之骨,打算在葬礼上复刻一谢谦之死。
这话问得没没尾,詹臻想到苍何说的事,答:“陛说之前错怪你,若你想回去……”
“我蒙国赏识,侥幸至此。”詹臻说,“惟愿自保。”
他把满腹的心事委屈咽去。
詹臻上了香,犹豫着开:“节哀顺变……”
好在他只是看了詹臻一,又转过去跪着。
他们沉默了一会儿,还是谢彦休化态度先开了:“我无意与你兵戎相见。”
谢彦休的神又黯淡去,不过转瞬间他就调整了绪。
他为什么要为皇帝的青鸾卖命?为什么要和皇帝金玉言承认无罪的谢彦休作对?
和青鸾百姓没有任何区别,他就这么从西树回了颢州,坐在明林对面。
几年不见,明林消瘦憔悴许多,看着母亲上的白发,谢彦休那双与她如一辙的蓝睛逐渐变得泪汪汪的,最终没忍住,带着哭腔喊了来:“娘!”
谢彦休苍白的嘴唇颤了颤,宝石似的湖蓝眸中怒火中烧。
明林也笑了:“这样很好,你父亲定然很兴见到这样。”
“时儿和你大哥成亲了。”明林叹了气。
谢彦休没想到这段时间那么短。
为什么会这样呢?
谢家公死里逃生得到如此结局,若是他呢?
谢彦休想着,如果他在颢州待得更久一些,他压不住西树的不安定,如果他脆放弃西树摄政王的地位……他想回到在青鸾任人宰割的日吗?
他没期待能得到回答,但谢彦休再次看向他,这次他好像刚刚清醒过来,哑着嗓问:“……羽都那边可有什么事?”
“以后不要再提了。”他咬着后牙低声说。
明林的圈也红了,谢彦休突然不敢哭了。
他披麻孝跪在灵前,撑在地上的指尖白得透明,来参加葬礼的谢家族人在一旁议论纷纷不敢与他搭话。
他会打仗,之前的大都督们也会,有人甚至比他更擅长,他们还有贵的,深厚的背景,但他们都死了,死得简直莫名其妙。
王谚死了,丰蜀死了,谢谦死了,但还有人坐在的御座上,除掉了碍的老臣,享受着至无上的权力!
没想到他与母亲就这样见了最后一面。
“这样也好。”他说,“娘,我要走了,过段时间再来。”
詹臻并没有猜到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他从谢彦休的态度看到了一条清晰的脉络,他的答案已经呼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