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盛况愈演愈烈,伏宁却无动于衷。手指从少女颈后穿过去,轻柔拢住颇有厚度的发,略分成几,随后指尖灵巧穿梭,很快编成了一个低垂致的发髻。
刚刚伸去的手臂凝固在半途,伏微抓了个空。
手指搐了一,他不以为意,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。
伏微皱着脸,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。
“哥哥……”她赶紧请外援。
伏宁住座天使其中一条环带,将拉斐尔从她怀中毫不留地提走。座天使是伏宁的神,天空中的巨大座天使是完全,因为其可怖形貌,只在大型战役中有所展现;拉斐尔则是尊主的“博眷者”,是座天使的缩小化,被阿提库斯的门徒所熟知。
一只手伸了过来。
神连系即将断开。
他微微蹙眉,似乎想到了什么,又缓慢松开。
护养柔顺的乌黑发丝贴着手掌摩挲,阳光向着花园直,使其泛着淡淡光辉。它被养护得很好,说明有人一直在用油为她打理发,而且过程细致非常,极耐心。
“伏微?”他轻声喊。
“我明白你的想法,我会照的。你的请求,我都答应,伏微,我为你所用。”
这里绝非蒙福之地,可怖异貌如衰败花朵般绽现。
咆哮从远传来,连带暴雨坠地之声,其中夹带的昂吼声腐朽溃烂,像是一群从墓地爬的秽恶腐尸,正集结于一暴怒嘶吼。
“睡吧。”伏宁低垂颅,将她紧紧揽在怀中。
伏微没有回答,疲惫黏住睑与耳朵,庞大困倦如逆倒。她糊呓语,手臂不自觉地搂抱面前这柔躯,让伏宁将她放到厅室里,让她得以疲倦睡去。
他许承诺,随后反复叙说同一句话,像是学者凝注某个难以忘怀的深晦注脚,使其永恒烙印于心灵殿堂,让每一块石砖、每一面墙垣、每一廊都镌刻铭记。
之谜。构思中断,少女停止对于心中豪的叙述,同时也停盘拉斐尔的罪恶行径,她垂颅,先是来回端详,然后将它举到。
拉斐尔轻眨睑,深蓝珠蒙上一层薄薄雾。
“疼你了吗?”
所以果然是生气了吧?!
这是他的一种自我安抚手段,以往它卓有成效,然而如今却收效甚微。
这种动摇使得巨大座天使震颤不休,幽绿在教堂尖塔刺目闪烁,云中光搐扭曲。唱诗者诵读福音的和谐韵律被一阵低沉嘶鸣刺破,他们奋力抗衡,然而难逃歌声衰疲。
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,抬看向伏宁。本来想问一句“哥你是不是焦虑到哭了”,但决定还是给堂堂牧首留面……伏宁看她在想什么,牵着嘴角笑了一。
“它只是累了。”伏宁解释。
他丢开拉斐尔,好在它及时稳住,狼狈地躲了斗篷摆。
“……我们是至死不能分离的血胤。”
一声悠长叹息。
这位寓意光辉赐福的牧首,恪守神圣誓言的牧首,将冰冷嘴唇贴向亲生胞妹的面庞,印在她不再温柔上挑的唇角。
枝梢果实未经采摘便已坏死,丰满表向紧缩,滴一连串恶臭脓汁,仿佛生化毒般的幽绿,草地被接连腐蚀。
“你对它好一嘛。”她不喜看到伏宁暴地对待拉斐尔,这样很不好,“拉斐尔还是个小孩呢……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,你对它很好的。”
暴雨将至。
是兰瑟・佩雷斯。
伏宁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,试图抑住某种奔涌思绪,但心中安宁难以复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