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过去那些时日里,她抱着沉重琴一遍又一遍缓步穿过这条廊去为人演奏,从未嫌过冗长。
“什么……”柳如遇还未听完,便猜到一二,心中大惊,顾不上提起裙摆,便踉跄往曾经住了数年的旧室跑去。
柳如遇松开贵娘的搀扶,磕绊往里走,细密渗着血丝的手心轻抚过满是刀剑砍痕的衣柜与桌椅。
她在监视,但和贵娘的决定有何系?
柳如遇追问,她察觉到贵娘眸中的惊惧,自己离开莲月舫时一定发生了什么。
她明白林无央为何忽然准许她了。
终于走到门前,打开,房间空空。
空的,到都是空的,她又跪倒在地,从床底找寻那箱最重要的东西。
新姑娘小生们还没有攒够生存的银两,她打算等大家都有盘缠安顿好,再将莲月舫发卖了,独自等待柳隗归来。
她便是这么跟上柳隗的,那时他家府还未没落,种了满院梨树,飘香数里,柳如遇就守在他家院外。
谁知时隔半载多再见时,贵娘只是掉泪抓住她的手,什么都说不。
袁澈如何带着军士将这里翻得一团糟,犹如历历在目。
只是她还没得到有关于柳隗更详细的消息,不知回舫要如何与贵娘言说。
莲月舫没什么变化,就是少了些老资历的姑娘,贵娘说卖契的半低价让她们赎回了自由。
她不担心搜查什么,大不了是一死,但是……但是有些东西……不能被……
没了,一切都不见了,似乎她从未在这儿生活过。
那箱若是也被毁掉,代表着林渊在她生命中的痕迹也彻底消失了。
“怎会突然这么打算?我说过我会把师傅救回来的,陛说过他还活着,很快……”
送她回去后的林无央心倒是不错,赐准她省亲。
直到柳隗收她了侍女。
追上来的贵娘连忙将她扶起,脸上的泪珠接连不断。
顺着对方的视线,柳如遇扭,望见舫前不远护送自己的袁澈,她面朝这边抱剑而立。
“如遇,问题正于此……”贵娘却未随她一同屋,面庞皆是悲戚与不忍,“登基后不久,陛便派这位袁统领携军士数人,将你的屋搜查个遍……”
可这条路却是越跑越长,越行越坎坷,直到被裙摆拌倒,手掌重重撑在木板夹隙上磨得刺痛,她趴倒在地,无声轻笑。
枚钢镚买。
“别哭……”浑失了一半气力的柳如遇又发觉自己没什么资格劝解贵娘,“你别哭……阿隗会很伤心的,他一定会回到你边,我保证……”
“那么先房再叙,我还有些旧,想带回中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