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弈這才驚覺自己遷怒了最重視的庶母。
「不是有婢女陪著嗎?」
「又不能散步,又不能開玩笑,會不會太小氣了啊?」
原先許家的產業和中饋,這些年都是嬋娟打理,許弈將帳本拿來給嬋娟時,她低呼頭疼,嚇得他又要請郎中。
外那日,是許弈多年來第一次看到嬋娟上全妝。
「您放開手。」
「別這樣。」他肅然。
什麼男主外女主內?又不是夫妻!
「我要接手爹的生意,您若不主持中饋,我哪裡能忙得過來?」
少年的吼叫讓嬋娟安靜了。
「那不然我還能什麼?」嬋娟這次扯住他的衣帶玩。
「我,我不是要跟姨娘置氣。」
「我比較喜歡你陪嘛。」
「可是我真的看不懂帳本,不然我家事好了,男主外,女主內。」嬋娟笑嘻嘻地。
許弈只好這麼說,然後從嬋娟手中拉回他的衣帶。
死心。
這一留心,就無法不注意聽。
許弈顧忌人光,始終與嬋娟保持距離。
「帳我讓老家,您跟我去視察鋪吧。」
「不用不用,你把帳本拿開,我頭就不疼了,從小到大啊,我數學沒及格過呢。」嬋娟推開了面前的帳本。
嬋娟說話時夾著點鼻音,好像糖蜜般地黏稠,在許弈耳留一種酥酥軟軟的餘韻,他在心裡微微蹙眉。
許弈差點要罵嬋娟狗嘴吐不象牙,但還是忍住了,自己過去對庶母多次無禮,他早已決定要洗心革面不再犯。
「好嘛,我不去就是了,你不要生氣啦,好好一張帥臉氣得跟豬肝一樣。」
許弈發洩了怒氣,心裡正覺得尷尬,見嬋娟如此退讓,又像孩似地輕聲細語,便有些結結巴巴地。
過了好半晌,嬋娟才扯著他袖撒嬌。
許弈覺得自己彷彿成了個先生,時不時都要提醒著庶母的行止。
嬋娟賣嬌撒痴,許弈招架不住,便不知所措地快步離開。
許弈覺得自己都要少年白頭了,卻只能耐心規勸。
「........那,那又該如何稱呼?」
「人家又沒對你怎麼樣......」
「您雖是姨娘,卻形同一家主母,怎能去人的事?」
「嗯,我沒怪你呀,你說的也對,生病後是該好好休息,是我沒體諒你的心。不過,你別叫我姨娘了好不好?」
許弈差點被嬋娟一副無辜貌騙了去。
「您就不能為我保重些安分些嗎?我娘親去了,爹也去了,前後死了四個姨娘,究竟還要我承受多少?我許弈造了什麼孽!」
「叫我,還是要叫我親愛的也可以。」
「姨娘請自重。」
「哦。」嬋娟聽話地放開。
嬋娟原先說話柔和溫婉,但自從死而復生後,都帶著一種說不的嬌媚甜膩,許弈原本一心只掛記著庶母的健康,不以為意,但此刻才發現她連嗓音語調都變了。
之後每日,許弈便讓嬋娟增加半刻鐘的散步活動時間,但不讓她外,嬋娟繞園走繞得無聊了,就扯著他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