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时候了。
“天使其亡,必先令其狂。起初我补充了迦楼罗斩十绝的漏,你于剑术上别有领悟,更对自己信心大增。后来日落月升,天生异象。正派放箴言,江湖上恐慌万分,但你却觉得,是你收服了三足金乌才惹得天象如此,所以也就更信了哪怕天也不过是你掌中之,信了你自己便是那天命所归——有了拥月大典还不够,还要再来一次月曌神迹。后来中原诸派接连邀战,却连战连败,于是你更自负,更狂傲,所以明明之前谢采已经劝了你
血好像在里沸腾起来了,他甚至好像听见了沸腾的咕嘟声响。月泉淮一哽,咳嗽似的吐一大气,仿佛是要烧起来了一样的。黑而亮的睛眨了,又眨了,月泉淮猛地抬,看向已经又退了一步的玉。
明明是凉的金秋,寒凉的黄昏,又是寒风凛冽的银霜,月泉淮的额却因为腾腾的金乌之血渗几颗汗珠。补的快让人痴迷,月泉淮陶醉地半眯起睛,贪婪地索取着,畅快地痛饮着,满足地品味着。他受着丹田中力源源不断的补,越发大地吞乎乎的金乌血。
“死局?可笑……”月泉淮行压神火,从嘴角挤一声嘲的冷笑,而就这一分神的功夫,他的功法再次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,灼的金乌血直扎他的丹田,仿佛有了什么呼应一样,爆发前所未有的灼意。
玉冲他笑弯了睛。
功法不受控制地飞快运转着,经脉仿佛被燃烧,月泉淮回过神来,双手掐诀,急经络,可他辛苦滋补修炼的功力好像在这一刻统统造了反,在他的经脉中自顾自地窜着不听使唤。月泉淮竭力运转功法,咬紧牙关试图压制跃跃试的火。他倒也的确成功抢回了力的些许控制权,只是刚堪堪压一令人窒息的意,却又有另一发疯似的气在他的里燃烧起来。
月升。
玉就站在他的边,看着他极力调整息的模样,声音似笑。
血在唇的争先恐后地涌,饱着纯的金乌之力,飞快地涌月泉淮的丹田。
那是他亲自饮的血,是他索求无度的补,是他神功大成的饵料,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滋补力量。
也是,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现的、从几十年前,就将他的生命死死纠缠的自燃之火。
“呃……哈……”
“北斗注死,所以你一路向北,最后行至死局。”
玉看着他的模样,又后退一步,眉弯弯。
“南斗注生,所以你由北向南,得迎生机。”
“哦?”月泉淮果不其然扭看他了。他正因满足而心不错,又在被晾了一天后终于听到了对手的消息,一双勾人的凤眸饶有兴味地明亮起来,像是夜空中的星,又像是终于见到猎的鹰,“在哪儿?”
功法顺着经脉动,火焰一般的鲜血好像在他的燃烧。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度和功力,月泉淮却一抚,猛然瞪大了睛。
“义父,我知北斗死阵在哪里。”
他扭看向正自己鲜血的月泉淮,一双清亮的眸眨了又眨。他安静地等着月泉淮饮用血毕、一脸满足地放开自己的手腕之后,这才后退一步,如往常一般挑起嘴角,笑得双亮晶晶,摆平日里向月泉淮撒时的那副憨模样。
他扭过去,在背后那片依旧清蓝的天幕上,一轮明月斜斜地挂在半天际,洁白,柔和。玉知,这轮月亮最终会越来越,越来越,直到地坐在天中,光芒万丈地接替太阳原本的位置。
日落。
凤眸一眨,月泉淮来不及疑惑,的迦楼罗神功却已然习惯地运转起来,试图消化丹田中的金乌血。
义父忙着补。玉抬起来望向天空,不知不觉间,黄昏已渐渐深了,金红的太阳像是受了伤的鸟儿,尽一再拖延,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向西边的天际缓缓坠,发无声的哀痛嘶鸣。太阳最后的光线依旧尖锐,刺得他满目金红,底本能地分泪。玉闭上睛,看见前一片血的红。
“就在这里。”